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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(第5/8页)
都不发一言。 遇到这种意外,规定是由孙炎星来处理。他先平静地问一声:“怎么了?” “老二摔倒了!”是老三在回答。 接着又有声音:“我是老二。我是被拖倒的,大概老大摔到一个坑里了。坑很深,老大一定是悬空吊在那里。” 孙炎星可以料想得到,一定是老二腰间的绳子,曳得很紧,所以他判断张老憨是临空悬吊着。如今先要稳住了再作道理,因而他略略提高了声音下令:“老三先帮老二拉住绳子,分量不要吃在他一个人身上,我马上过来看。” 他解下腰间的绳子,很小心地走到前面,在老二身旁站住。但见张老憨手里的那盏风灯,正摔落在一块突出的崖石上,配合着自己手里的一盏灯,高举下照,定睛细看,但见黑漆漆的一个大坑洞,约有四尺方圆,坑口拖着一条绳子。显然,老二的判断不错,张老憨失足掉进坑里去了。 “老大!老大!”孙炎星在坑口喊,“你不要紧吧?” 坑中只有孙炎星自己的回音,却并无张老憨的反应,这可以确定,张老憨必已昏厥。孙炎星心内忧急,却不开口,俯伏坑口,提灯照看。坑底黑漆漆的只有一点光影荡漾,半空中黑乎乎地吊着一样东西,当然是张老憨的身子。 这时分派有救援任务的老六、老七、老八,已自动报到。孙炎星看着他们说:“坑底不知道是什么?看上去是水。” 老六的反应很快,随即捡了一块小石子,轻轻往下一落,一会儿,才听得“嗵”的一声水响,果然是个极深的寒潭。 “好险!”大家都在心里说,“若非绳子系住,一失足就成千古恨了。” “拉上来倒容易。”孙炎星问,“洞口不够大,身子横亘着会碰破脑袋,要如何才能直着吊上来?” “办法是有一个,只怕力量不够。” 老六所说的办法,是放下去一个人,绳索系住腋下,垂直而降,然后抱住张老憨,一起再吊上来。不过,上面只有七个人,要临空吊起两个人来,又无着力之处,力量只怕不够。 孙炎星不响,仔细端详了一会儿,点点头说:“可以办得到,有借力的办法。老七,你身材最矮,分量比较轻,你下去!” “是!”老七立刻卸下身上的装备,放在一旁,随又紧一紧腰带,检点衣袖、裤脚,扎束得很利落地预备下潭。 “老二、老三用力稳住,老四、老五来帮忙。” 于是有了五双手可用。先用双股绳子将老七齐肩臂交界之处系紧,一头则系在岩石上,然后合力将老七垂放下去,潭口横置两条枣木棍——这时就用得着孙炎星那把好刀了,在潭口挖出两条槽,将枣木棍嵌在里面,槽口上用脚踩住,不使滑脱。绳子沿着枣木棍,慢慢往下放。 “差不多了。”老七在洞中说,“已经抱住了老大。” “老大怎么样?”孙炎星在上面问。 “昏过去了。头上在流血。”老七说道,“拉吧!” 绳子一拉,枣木棍在槽内转动,仿佛辘轳似的,轻巧得力,拉到潭口,老七一手抱着张老憨,一手扒住枣木棍,仰脸说道:“先把老大抱上去。” 孙炎星亲自动手,将张老憨抱了起来,放倒在地,检视伤势。 外伤倒并不重,只额上碰破了一块。行囊中备有救急的药品,一面包扎,一面撬开牙关,由孙炎星将一粒苏合香丸嚼碎了,塞入张老憨口中,外用通关散吹入鼻孔,不多一会儿张老憨悠悠醒转,大家才松了一口气。 “怎么样?”孙炎星安慰他说,“老大,你不要着急。我们人多,大家轮流背着你走,不费什么事。” “不必!”张老憨强自挣扎着要站起身,但头上晕眩,只一抬身子便支持不住,仍旧倒了下去,连话都懒得说了。 “你先躺一躺,休息一会儿。等我重新来调配一下。” 整个计划有点乱了,孙炎星只有自己领头,抽出人来背负张老憨,每五百步一换,行程自然慢了,幸喜一路还顺利。走到一处,发现洞中一块白光,仰脸而望,丈许方圆一个大洞直通山顶,中天皓月,如玉盘似的嵌在一块蓝缎子上。孙炎星觉得生平没有见过这样美的月亮。 “老憨!”他从老四肩上扶住张老憨说,“我们在这里歇一歇,吃饱了再走。” 张老憨人已好得多,坐在月光影里说道:“这里有两个大池子,大家先别乱动,当心黑咕隆咚看不见,失足掉了下去。先听我说。” 于是各人都持着戒心,解下行囊,集中在那丈许大的一块白光之中,听张老憨讲这里的地形。 “今天我们运气不错。”他说,“连朝天晴,地方干燥,倘是阴雨天气,这里的泥泞会滑得站不住脚。但是稍微远些,因为阳光不到,还是长满了青苔,千万要小心。” “老憨,”孙炎星问,“你说的两个池子在哪里?里面有没有水?能不能喝?” “池子在西面,走过去大概有五十步。一大一小两个。小池子在上面,那里的水可以喝,下面大池子里的水不能喝。” “噢,为什么?” “大池子——”张老憨说,“最好走都不要走过去。” “为什么呢?” 张老憨本不想说,无奈孙炎星紧逼着问,只好照实回答:“里面有条水桶般粗的大蟒蛇,蛰伏了一冬天,如今正是想——” 正是想喂饱